我不会死在这里 ——72天,震撼世界的空难自救
[导读]第八天,南度的妹妹因伤势过重死了,伤心的南度听到了一个冰冷的提示:眼泪会浪费盐分。“我整夜醒着躺在她身边,哽咽胀满胸口,但我没允许 自己挥霍眼泪。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!”在不断送走幸存者的同时,每个人都用最冷静的方式帮助别人,并相互激励,“只要你呼吸,就是拼命活下去!”
搜救 全世界都放弃了
作为这架包机的乘客,南度是在飞机失事三天之后才知道他遭遇空难了———他昏迷了三天。他躺在客舱,机舱内大部分的坐椅都不见了,损坏的天花板垂荡着电 线和管子,撞烂的机舱壁千疮百孔,露出撕裂的绝缘材料。周遭地板上到处是砸碎的塑料物品、扭曲的金属碎片,还有松脱掉落的各种残骸。
南度是被朋友罗伯托唤醒的,他的苏醒没有激起朋友任何激动的反应,对方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说,“你已经昏迷3天了,我们本来已经放弃你了。飞机失事撞毁,我们掉进山里,被困在这里了。”
1972年10月13日,南度和他的橄榄球队队友乘坐一架双引擎涡轮螺旋桨飞机前往智利,准备与当地一支球队进行表演赛,机上共有45人,除4名机组成 员外,其余的乘客是球队队员以及他们的朋友、家人。原来的飞行路线是直飞圣地亚哥,但飞行途中接到报告,说前方山区天气恶劣,驾驶员于是改飞到安第斯山东 部的门多萨降落。
但天气依然不好,更糟糕的是,南度他们包的是一架军方飞机,当地法律规定军机停留时间不得超过24小 时,尽管有很大风险,但大家去智利的心情也很迫切,包机还是起飞了。在安第斯山脉的飞行多次遇到气流,南度甚至看到摇晃的机翼离黑色山腰只有不到七八米, 然后飞机引擎发出尖啸,机舱开始剧烈震动,在机舱的南度突然间见到头顶上出现天空,然后以难以置信的冲力飞脱到座位外并就此昏迷。
这架包机坠毁在安第斯山3600米以上的雪山,这是人迹罕至的地域,智利政府在空难发生之后,很快派人前往山区搜索,但经过10天徒劳的搜寻直呼,智利 政府决定放弃搜寻这架在安第斯山消失的乌拉圭包机,人们认为,空难即或有幸存者,他们也无法在寒冷的高海拔山区挺过10天。
别哭 眼泪会浪费盐分
但这个判断无疑是错误的。飞机摔在雪山的一条冰川旁,周围是高耸的雪山,也正是因为没有直接摔在山崖,乘客中有32人幸存下来,除一名女乘客之外,其余 的生还者都受了伤,随着时间的流逝,幸存者的人数也在不断减少。这片无止境的冰雪山坡和山谷,有着壮丽的景色,却没有任何可充当食物的东西,没有飞鸟,没 有昆虫,甚至连一片草叶都没有。
伤痛以及绝望悄悄改变着幸存者的心态,有的人白天表现得还算坚忍,晚上却哭了起来,大 声叫痛。有人在拥挤的睡觉区想换换姿势,不小心碰到另一个人受伤的腿,或者某人努力想要入睡,却无意中踢到另一人,这时就会招来怒气猛烈爆发。球队队长马 塞洛召集大家紧紧挨在一起,互相支援,马塞洛制定了一系列生存方案,并激发大家的求生欲望等待救援队的到来。
这架飞机 上好歹还是有点可吃的东西,大家收集所有可吃的东西,并寻找行李箱及机舱里散落的物品。现场找到几包巧克力棒、糖果、一些果仁和苏打饼干等。马塞洛谨慎配 给口粮,在维持生命的前提下,增加等待救援的时间。由于太冷了,大家就找东西来烧,可惜能烧的太少了,他们最后烧掉了7500美元的钞票,换来短暂而奢侈 的温暖。
其实空难第四天下午,也的确有架螺旋桨小飞机经过撞机现场上空,这让大家欢欣雀跃,但到晚上却再没有见到飞 机。幸存者对马塞洛表现出的乐观有了分歧,而马塞洛则要去解释这可能是因为失事区域无法降落,也无法有效投递物资。有人不愿意去等了,他们从机师死前的话 语中了解到,翻过西边的高峰,就是智力的绿野,而如果能走到那里,他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。
但这种尝试并未成功,在第 八天,南度的妹妹因伤势过重死了,伤心的南度听到了一个冰冷的提示:眼泪会浪费盐分。“我整夜醒着躺在她身边,哽咽胀满胸口,但我没允许自己挥霍眼泪。我 绝对不会死在这里!”在不断送走幸存者的同时,每个人都用最冷静的方式帮助别人,并相互激励,“只要你呼吸,就是拼命活下去!”
自救 他们曾立下“恐怖协议”
南度说,身处绝境,人的生理和心理发生的变化使得在这个空间中,不可以用人间平常的标准来论断任何一个人。一般而言,做事的人和迷失方向的人之间出现情 绪裂痕,大有可能造成小圈子破裂,导致冲突、恶意伤人甚至暴力行为。好在幸存者都是互相认识的,这个场景没有在空难后发生。但也有的人被自己的恐惧感、排 山倒海而来的残酷压力所击倒,陷入绝望之中,一点都不主动,“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家,然而,就在死亡恐惧开始折磨、眼神呆滞空洞时,他们其实已经变成鬼 了。”
飞机上剩余的食物只够支持几天,到第八天时,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,南度说,“当脑子感受到饥饿发动的攻击、了解 到身体开始分解自身的肌肉和组织时,就会释出一波有警告意味的兴奋感,就像驱使被追逐的动物产生逃离捕食者的冲动,显露出原始的本能。”幸存者吃行李包的 皮带,甚至吃填充椅垫的发泡胶。
南度首次向世人披露了空难幸存者们当年立下的一个“恐怖协议”,南度说:“人类社会的 规则不再属于我们,山中的规则由大自然决定,我们为了生存必须适应这一规则。当时我们还有29个人从坠机中生还,我们将手全都搁在一起,组成了一个圆圈, 然后我们立下了一个协议。”这个协议,与活下来必不可少的食物有关。
信念 “爱才是我们惟一的武器”
在十天之后,很多幸存者对救援队的到来已经没有期望,如果要生存下去,就必须走出这里,“我们都很清楚,这场挣扎求生的过程会愈来愈丑陋,也比所能想像的还让人受折磨……我也感觉到,大家以团队的身份,向这高山发誓绝不低头屈服。”
如果要走出安第斯山,就必须向西翻越雪山。他们在这里又待了一个多月之后,幸存者已越来越少,一些人在饥寒和严重的伤势中死去,还有8人死于一场雪崩, 到后来只剩下16名生还者。南度终于说服队友罗伯托和他一起进行一场类似“自杀式”的任务———走出山寻求帮助。南多说:“当时我必须出去求助,我们都奄 奄一息,我无法想像留在那儿,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,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。”
南度认为,坚守友谊、忠诚的团队精神是 他们能支持到最后的原因,“安第斯山多方打压我们,每个人也都知道自己的性命危如千钧一发,但没有屈服于只顾自己生存的原始本能,反而一直发挥团队精神, 共同奋斗求生。身体是渐渐衰弱,没错,但人性却活了过来,没有让这些山夺走我们的灵魂。”
12月9日,南度在机舱中度 过了他的23岁生日,在缺乏睡眠、严重脱水、筋疲力尽,没有任何导航工具和爬山设备的情况下,南度和罗伯托开始了徒步向智利进发的行程,他们走了10天, 翻越了海拔5000米的雪上,在足足走了113公里之后,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牧羊人小屋,那个牧羊人替他们报了警。
当 他翻越最后一座雪山,面前再也没有更高的山时,南度也在这两个多月的生存折磨中对人生有了另外的认识,“死亡有个对立面,但这对立面不仅仅是活着而已。死 亡的对立面,是爱。爱才是我们惟一的武器,只有爱才能把人生变成一个奇迹,并从苦难与恐惧中汲取宝贵意义。就在这短暂神奇的瞬间,所有恐惧解除了,我知道 自己不会让死神控制我,我会满怀着爱与希望,步行过隔绝我和家园的这偏僻荒凉的崇山峻岭,一直走到生命力耗尽为止。”也因为这样的原因,在获救之后,南度 依然陪着智利军方救援队乘直生机重返客机坠毁地点,救回了其他生还成员。
注:摘自《我不会死在这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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